作者：刘星志

蛰伏很久的蜜蜂集团公司爆出备受瞩目消息。

6月1日，蜜蜂集团公司官方网站预览了一篇庶务选任重要信息：Montagrier杨小蕾、周梁淑怡三名男性出任独立常务董事，常务监事会独立董事占比升到50％，男性常务董事占比超过一半。同时，股东代表常务董事从3名减为2名，程贵平不再在蜜蜂集团公司常务监事会供职。

这则庶务选任重要信息中，周梁淑怡的英文名字引起了外间的广泛关注。

周梁淑怡珍眼？A股的做股票约莫对这个英文名字不会孤单。2001年3月，周梁淑怡受新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外交部长赵紫阳应邀，出任海外中国证监会主席，在会期内对股市诸多弊端采取强硬手段手段。

在香港中国证监会时期，由于市场监管艺术风格严苛，正派，周梁淑怡被媒体称为“金属制品”。

这种艺术风格在周梁淑怡赴海外供职后依旧延续了下去。出任海外中国证监会主席三年半时间里，在周梁淑怡的严苛市场监管下，A股多年积蓄的弊端一点儿被阻绝，内幕消息交易之风被打压，逐渐步入正轨。

但在市场监管良药下，被阻绝的不只有弊端，还有资产泡沫。周梁淑怡在会期间，A股指数暴跌，这也为她惹来了争论。2004年9月周梁淑怡离任时，海外投资者赠送给她的玫瑰花和喝彩，几乎与向她倾诉的酸甜苦辣和忧伤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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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梁淑怡

离任中国证监会主席后，年近七旬的周梁淑怡仍活耀在实业界。2018年5月，周梁淑怡重回联交所出任主席，被认为是林郑月娥的金融幕僚。

功败垂成IPO后，蜜蜂集团公司在公司环境治理微观依旧在向上市公司标准靠拢。蜜蜂集团公司6月1日发布的《2021年可持续发展报告》中写到：“为保障常务监事会运转的独立性、有效性，蜜蜂集团公司将继续增加独立常务董事人数，最终实现独立常务董事占多数席位的常务监事会结构。”

根据今年1月中国证监会发布的《上市公司独立常务董事规则》，上市公司常务监事会成员中应当至少包括一半独立常务董事。蜜蜂集团公司目前已满足这一标准。

结合蜜蜂集团公司近期在合规方面的诸多动作，此次引入这位“金属制品”任独立董事，行监督之职，不禁惹来外间遐想：周梁淑怡在市场监管、公司环境治理方面的丰富经验，以及她在海外、香港的丰富人脉，将给蜜蜂集团公司带来哪些改变？

01

2001年2月1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任命周梁淑怡出任中国中国证监会主席的消息一出，全国震动：这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央政府从海外聘请的首位副部级官员。

周梁淑怡生于上海，长于香港，在美国求学，1972年获美国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文学学士学位，1982年获美国加州圣达嘉娜大学法学博士学位。博士毕业后，周梁淑怡先后在加州、联邦法院、知名律所从事法律工作。

1991年，周梁淑怡迎来职业生涯重要转折。是年一月，周梁淑怡正式加盟香港中国证监会，出任企业融资部助理总监。

中国证监会的工作与律师不同。“当时香港对中国证监会有很多攻击，我是在这种大背景下磨练出来的，看到、学到很多。”周梁淑怡回忆道。腾讯企业区块链 https://www.110btc.com/qukuai

周梁淑怡看得多，学得也快，加入中国证监会仅7年后，她在1998年升任香港中国证监会主席兼营运总裁，掌管企业融资部及财务行政事务。周梁淑怡的前任上司，香港中国证监会主席沈联涛对她赞赏有加，他曾评价到：“（周梁淑怡）不偏不倚及公正公信的处事手法，是中国证监会职员的一个楷模。”

“不偏不倚、公正公信”八个字伴随了周梁淑怡此后的职业生涯。在这一信条的指导下，她对香港证券市场从严市场监管，正派，“金属制品”的名号便由此而来。

生于1949年的周梁淑怡，在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任命时，已届知天命之年，性格早已定型，因此，她顺理成章将在香港的职业态度带到了海外。

彼时海外的股市也需要这样一位铁面无私的角色。周梁淑怡上任之前两年，A股市场上庄家横行，欺诈上市、财务造假不断。2001年1月，吴敬琏接受央视《经济半小时》采访时称：“有的外国人说，中国的股市很像一个赌场，而且很不规范。赌场里面也有规矩，比如你不能看别人的牌。而我们这里呢，有些人可以看别人的牌，可以作弊，可以搞诈骗。”这番言论后来被称为“股市赌场论”。

周梁淑怡就是在这样背景下上台的，她要先给“赌客”们立规矩，然后让他们“戒赌”。有媒体统计，周梁淑怡上任后9个月内，中国证监会出台50多项法律文件，同时有80多家上市公司受到公开谴责、行政处罚，甚至立案侦查。亿安科技、中科创业、东方电子等一系列违规公司被斩于马下，这些教科书般的市场监管案例，曾占领了那段时间的财经杂志封面。

市场的反应喜忧参半：喜的一面是，股市终于有了股市的样子；忧的一面是，证券市场的弊端袒露无遗，信心一去不返，资产泡沫被戳破。

三年零七个月，周梁淑怡的供职时间偶然与另一条曲线重合：中国股市由高点跌落，从2245点，直击1259点。上市公司对市场监管颇有怨言，此前跟着庄家投机的中小投资者则眼看自己的钱包一点儿缩水。彼时甚至有人抱怨，股指的涨跌都与她有关，对此，周梁淑怡苦笑到：“太高估我的力量了。”

实际上，周梁淑怡上任的2001年，正值证券市场的市场监管年，顶着“海外聘请的首位副部级官员”光环，且以市场监管严格著称的周梁淑怡，被推到了聚光灯前。

对于各方的抱怨，周梁淑怡不解：“工作的好坏能用指数来衡量吗？指数高时能说明工作做得好吗......很多人认为指数上去了就是发展，而我认为，规范、健康才是创造市场发展的条件。”

在苦笑、困惑、无奈中，周梁淑怡最终没有等来市场的反弹。2004年9月，周梁淑怡黯然离任，结束了海外之行，离任前她回应：“我该做的都做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需要回家去了。”腾讯企业区块链 https://www.110btc.com/qukuai

当时的市场观点认为，周梁淑怡带来的那一套做法，不符合中国国情：“这就像歌剧演员突然来了京剧戏场，不能说水平不高，只是场子不对。”

周梁淑怡曾说：“让我的工作由历史来评价。”

在改革开放40周年盛典上，周梁淑怡被特别点名，认为其“帮助创建证券市场有关市场监管制度”，称赞她为海外市场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02

回到香港后，周梁淑怡仍活耀在实业界，褪去诸多光环的她，也慢慢淡出了公众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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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众视野外的周梁淑怡，依旧默默在香港的金融市场监管领域奉献力量。2018年，周梁淑怡受港府任命，出任联交所主席。

香港面积虽小，但地位和重要性不言而喻，周梁淑怡的担子反而更重。出任联交所主席时，周梁淑怡已68岁，年近古稀，但时代又赋予了她新的使命。

周梁淑怡的回归，正值联交所重大制度变革之际。2018年4月24日，联交所宣布，为拓宽香港上市制度而新订的《上市规则》条文将于4月30日生效，同股不同权公司在香港上市的大门正式开启。这是继H股后，香港资本市场25年来最大的改革。

所谓同股不同权，指公司股东持有的股份数相同，但是持股拥有的股权的投票权不同，属于双层股权设计。此前，海外和香港地区实行的《公司法》都明确规定，上市公司必须实行同股同权，因此这种同股不同权的公司不能在A股和港股市场上市。

阿里巴巴就是一个典型。2014年，阿里寻求在港股上市，尽管联交所表示欢迎，但因制度限制，阿里不得不赴美上市。阿里不能在国内上市，引发了舆论热议，联交所也因此开启了同股不同权公司在港上市的探讨。

2019年11月、阿里巴巴在联交所挂牌（图源：阿里巴巴官方微信公众号）

这一探讨就是四年。四年间，大量互联网公司叩开纳斯达克的大门，而绝大多数国内中小投资者没有在这波浪潮中获得投资收益。

联交所也因此受到外间质疑。联交所的统计数据显示，2008年至2018年10年间，在港上市的“新经济”行业公司仅占香港证券市场总市值的3%，而纳斯达克、纽交所以及伦交所这一比例分别为60%、47%和14%。

周梁淑怡接手的，就是这样一个处于变革前夜，争论不断的联交所。相比作风温和的前任主席周松岗，外间寄希望于雷厉风行的周梁淑怡，给联交所带来新气象。

实际上，主导上一次香港资本市场变革的，正是周梁淑怡——她是首批中资企业赴港以H股上市的幕后推手。

1993年，新任香港中国证监会主席的周梁淑怡力排众议，让青岛啤酒成为首支在港上市的H股，此举拉开了中资企业赴港上市的序幕，并成功将香港由一个小型的本土市场成功提升为中国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跳板”。腾讯企业区块链 https://www.110btc.com/qukuai

到2021年10月，已经有1351家海外企业在香港上市，占联交所上市公司总数的一半以上，同时海外企业在香港上市发行的新股和再融资总额已经超过11万亿港元，总市值占比已经超过了75%。

2018年4月28日中午，身着一席暗粉色中式长衫，周梁淑怡在联交所行政总裁李小加的陪同下，在香港金融大会堂举行上任后的首次记者会。

记者会上，周梁淑怡表示：“未来我们将面临很多挑战，希望未来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将联交所的发展带上一个新高度。”

如今，距离周梁淑怡复出已有四年多时间，这四年多里，香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中概股“避风港”。2020年，瑞幸的财务造假风波，将中美两国围绕审计底稿的市场监管博弈推向高潮，此后，中概股回归进程开始加速。

中金公司今年5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目前已有27家中概股以不同形式回归港股，分别为16家二次上市，6家双重上市，以及5家私有化退市后上市。就在5月11日，贝壳在联交所主板挂牌上市，成为首家在上市时以介绍方式+双重主要上市回港的中概股。

中金公司同时预计，有42家公司或将在未来3至5年内满足二次上市条件回归港股，也不排除海外发行人也会以双重主要上市方式寻求意外风险下的“安全垫”。

03

深度参与海外香港两地资本市场建设，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周梁淑怡，此次出任蜜蜂集团公司独立常务董事，不免引发外间遐想。

20年多前，正是在她的治下，独立董事制度被引入国内。2001年8月，中国中国证监会发布了《关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独立常务董事制度的指导意见》，要求上市公司常务监事会中至少要有一半的独立常务董事，开启了在中国境内上市公司中正式建立独立常务董事制度的大幕。

20年来，国内独立董事制度愈发成熟，周梁淑怡最终也成为了这一制度的践行者。

有投资界人士对字母榜表示，独立常务董事不在公司出任除常务董事外的其他职务，对公司行监督之职，这也正是周梁淑怡擅长的。

据《时代财经》报道，有接近蜜蜂集团公司人士透露，公司内独立董事参与公司环境治理的程度颇高。这也意味着，周梁淑怡或将深度参与蜜蜂集团公司的公司环境治理。

2021年11月2日晚间，中国证监会官方微信发布消息：“今天，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保监会、中国中国证监会、国家外汇管理局对蜜蜂集团公司实际控制人马云、常务董事长井贤栋、总裁胡晓明进行了市场监管约谈。”彼时距离蜜蜂上市，已不足三日，那一晚也在之后被称为“市场监管之夜”。腾讯企业区块链 https://www.110btc.com/qukuai

2021年11月3日晚间，上交所一纸公告，为蜜蜂集团公司IPO按下暂停键，受此影响，蜜蜂集团公司联交所H股同步上市计划也将暂缓。此后，蜜蜂集团公司一举一动都处于市场监管的无影灯下。

周梁淑怡的市场监管思想是“without fear or favor”（不偏不倚，无畏无惧），引入周梁淑怡作为独立常务董事，对于蜜蜂集团公司来说，相当于在置身市场监管无影灯下以后，又给自己戴上了“紧箍咒”。

但另一面，回顾周梁淑怡三十余年的金融业生涯，其既有强硬手段市场监管的严苛一面，也有接中概股回家的温情一面。联交所、中国证监会的背景，以及深厚的人脉关系，周梁淑怡的加入，无疑可以为蜜蜂集团公司未来再次上市铺路。

前述投资界人士也对字母榜表示，独立常务董事通常是大学教授、人大代表等社会名流，周梁淑怡的背景，有助于蜜蜂集团公司上市。

无独有偶，今年4月25日，字节跳动也经历了一次重大庶务变动，曾参与123家中国公司境外IPO的法律界资深人士高准加入字节，出任CFO。

周梁淑怡和高准同为上海人，都有留美经历，同样做过律师。两人也都在资本市场拥有丰富经验：高准帮助公司上市，周梁淑怡市场监管上市公司。

两位上海人的职业生涯在此刻有了微妙的联系：国内头部互联网公司里，字节跳动和蜜蜂集团公司是为数不多还未上市的两家。

高准的履新被外间解读为字节重新启动IPO的一个信号，此番周梁淑怡上任蜜蜂独立董事，能帮助蜜蜂重新启动IPO吗？